Monday, January 12, 2009

旧文- 降温

香港冬天昼夜温差大,到了深夜出奇地冷。北京人习惯了零下十多度的严寒,听闻香港零度冻死人,还暗地里笑话别人身娇肉贵。

但如果有机会北上过冬,就明白了北京人的嘲笑不过是“站着说话不腰疼”。北京热水汀的威力不是这边暖风机可以匹敌。外面纵使零下十四度,进屋就完全换了一个季节,温度跳升至十五六度,我常常要像剥玉米一样把身上的冬衣一件件褪去,有时脱得只剩下衬衫背上还会冒汗。

在 香港过第一个冬季就开始惦念着下一年要去北京蹲热水汀,第二个冬季却还是在这里,住进了坚尼地城一栋唐楼的八层。从气窗、厨房排气扇、门缝呼啸着灌入的冷 风令夜晚变得格外漫长。多少次因为双脚冰冷在被窝里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我妈每每听我在电话里抱怨就劝说去买一台暖风机。可我还是心有不甘,揣怀着一丝希 望,低温不会持续一个星期,也许第二天就是春风送暖了。

日子久了,春风送暖也成了我一厢情愿的想法。即使白天阳光明媚,夜晚照例寒风乍 起。于是下定决心要与这乍暖还寒的天气斗争到底。也有想过诸多对策,比如说温一壶花雕抿一口翻一页书,大发的不是诗兴,而是酒精过敏。把自己裹得里外三 层,结果行动不变,血液不流通。比较可行的方法是在办公室待到半夜,回来路上有时赶上街边食铺收摊,鱼肉烧麦3块钱一大串(呵呵)。或者干脆赤脚从家一路 狂奔到糖水铺,买一碗姜汁番薯或者桑寄生莲子茶加蛋,虽然不能从根本上驱寒,精神却因此异常"温饱"。

夜晚躺在黑暗里,听见隔壁的消防队隔三差五就有火警。哪家的电热毯烧着了被褥,或是哪家的暖风机走了电。救火车激昂而快速的哀鸣划破寂静的长夜。这种不间断的声音,带给人巨大的压迫感,是大城市生活的专属,也是我所喜欢的。

今晚在油麻地的鹅记吃了澳门喳咋。又是一个无心睡眠。可乐此刻正满足地睡在我盖着毛毯的腿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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